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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鞭炮厂爆炸6人死亡 遇难者遭弃尸荒野

时间:2024-06-29 20:05:43 作者:
摘要:贺媛媛遇难,丈夫董二红悲痛地找出妻子给儿子过生日时的照片三具已被辨认的遇难者遗骸已入殓,还有三具遗体未被确认,混装进木板拼成的箱子里,摆在春花花炮厂的院子。这是1月29日

内蒙古鞭炮厂爆炸6人死亡遇难者遭弃尸荒野

贺媛媛遇难,丈夫董二红悲痛地找出妻子给儿子过生日时的照片

内蒙古鞭炮厂爆炸6人死亡遇难者遭弃尸荒野

三具已被辨认的遇难者遗骸已入殓,还有三具遗体未被确认,混装进木板拼成的箱子里,摆在春花花炮厂的院子。这是1月29日,贺媛媛陕北的亲人来这里痛哭

本报记者 孙强 文/图

提示

此文可能会引起某种不适感,请读者谨慎阅读。

1月27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一花炮厂发生爆炸,致6人死亡、多人受伤。

就在家属寻找亲人、有关方面展开救援时,在距离事发地一两公里外的荒野,发现5袋尸块,其中3具尚能辨认,是这起爆炸遇难者的遗骸。

安全事故并不少见,但弃尸荒野实在是奇闻——生命本已是如此轻微,而有些人即使悲惨死去仍得不到丝毫尊严。

每天上午8点多,那辆白色面包车就停在村口,喇叭一响,董家营的村民就从各家走出来,拥挤着钻进车里。十来分钟后,他们下车,来到厂房,做一天工。天擦黑时,面包车再把他们送回去。

只是这一天,才下车一个多小时,面包车又来了,他们又“上”了车。

这次,目的地不再是各自的家,而是几公里外的一片荒野。“他们”也不再是囫囵完整的人,而是支离破碎面目全非的残骸。

那个清晨

贺媛媛是陕北人,几年前刚嫁到董家营。腊月十五是儿子7岁生日,几天前她就开始念叨,这是每年她最看重的日子。她要给陕西子长老家打个电话,让娃给外公外婆拜年董家营不全都姓董,还有姓柳、姓赵的。村子有2000多人,距呼和浩特市区近80公里,在土默特左旗善岱镇的公路边上。村民家大多种些玉米,条件好的再养几头奶牛。年轻人出门打工,年纪大或是家里走不开的,就在附近找些零活,大多数都去了两三公里外的朝号村。

朝号村多年来一直以生产花炮闻名,尤其是双响炮,把炮仗立在地上,一点,“嗵”的一声炸上天,接着,空中就传来巨响,让人一惊一乍。

快过年了,花炮厂的活计多起来。两个月前,村民董表正、董二红的媳妇贺媛媛、柳全仁的老伴马玉林,还有赵三官,村里十来个人都到朝号村的春花花炮厂打工。

春花花炮厂的老板是朝号村村民张云刚,他是当地的有钱人,开着六七十万的越野车。有人说,河北人翟志国从他手里承包了炮厂,翟一年要给他交30万。

而炮厂临时雇用的工人,都是附近村里的人,实行计件工资,干得多挣得多,一个月一千二三的样子。

董表正58岁,是董家营在炮厂打工者中年纪最大的,马玉林比他小6岁,赵三官比他小16岁,而贺媛媛才27。

贺媛媛是陕北人,几年前刚嫁到董家营。她在炮厂打工两三年了,总是放心不下家里的小孩,只是在农闲和年前才去干上几个月。

马玉林也是这样,她和柳全仁有两个儿子,都刚结婚没几年,在呼市打工。老柳63岁,身体有病,干不成重活。家里那点地种的玉米一年的收入不过4000元,给娃娃结婚还欠下些债,她就去炮厂一天挣个50来元。

赵三官两个女儿都十来岁,一个读高中、一个念小学,父母七老八十了,家里除了几亩地,如果不去打工,一点额外收入也没有。

1月27日的清晨跟往常没什么两样。这天,去董家营接人的面包车比平日要早些。听到喇叭声,贺媛媛一边往门外走,一边对男人说:二红,记得去磨豆腐,后天就十五啦。

腊月十五是儿子7岁生日,几天前贺媛媛就开始念叨,这是每年她最看重的日子。相册里留着不少往年为小家伙庆生的照片,她抱着娃,笑着,桌上摆着蛋糕,平时放在柜顶的花瓶也取下来,要让镜头一起拍进去。前天已经买了蛋糕,再让丈夫去磨点豆腐,生日宴有个样子了。还要给陕西子长老家打个电话,让娃娃给外公外婆拜个早年。

喇叭一响,马玉林给老柳招呼一声,说我去了啊,就出了门。另一条巷子住着的董表正、赵三官等人,也都朝路口的面包车走去。

清晨的气温零下十几摄氏度,有风,就更冷了。人们耸肩缩头,闭着嘴不说话。身上的热气出门就没了,谁也不想再喝口凉风。

董家营到朝号村是条砂石路,车开不快,车轮搅起砂石,一阵乱响。四野白茫茫一片雾气,混沌沌的。北国冬天的清晨都是这样睡不醒似的,要持续到中午时分,太阳到头顶了,才亮堂起来。

但这一天的清晨,没到中午就赫然被惊醒了。

爆炸和逃生

刚点完一排,老板翟志国进来喊,快收拾,赶紧,检查的要来了。老董拿起苫布,往一堆双响炮上一盖,转身朝外走。连5步都没出去,就听身后“咣——”一声巨响,西边院子爆炸了

春花双响炮有一根半香烟那么长,粗细有一元硬币大,引信装在侧面,露出不到两厘米的头。炮仗外卷一圈红纸,印着花花绿绿的“春花双响”几个字,还有警示语提示:只允许单个燃放,点燃引信后迅速离开30米至100米外。

董表正平时接触到的双响炮几乎就是成品了,把装好火药的炮仗在院子里摆开,给炮口滴玻璃水,封住炮口,而马玉林、贺媛媛的工作则是在西边的院子里塞纸片,这是最后一道工序,把纸片堵在炮口两头。一天下来,人人浑身火药味,衣服上、头发里常常沾着药屑。

谁都知道干这活很危险,但越到年关活越多,也算是个能多挣几个钱的机会。再说干了俩月了,只给结了一个月的钱,这个月的还没给。索性再干几天,到年跟前就不干了。老董这么思量,其他人也这么想。

活多,这时候上面也查得紧。1月26日早上,他们刚被面包车接到厂里,干了一个钟头,有人接到个电话,说是检查的马上来,老板赶紧让收拾。很快,面包车就把他们送回家,一天基本没干活。

两天的活压到一天。1月27日早上,下了面包车,马玉林、贺媛媛几个来到西边院子,蹲下来给炮口塞纸片。像往常一样,贺媛媛坐在婆婆给她缝制的一个棉垫上,还有一条露天干活时穿的黑色薄棉裤,这天她没穿,也放在垫子上。

董表正弯着腰,给炮仗挨个滴玻璃水。刚点完一排,老板翟志国进来喊,快收拾,赶紧,检查的要来了。

这种情况不是一次两次了。老董拿起苫布,往一堆双响炮上一盖,转身朝外走。连5步都没出去,就听身后“咣——”一声巨响,西边院子爆炸了。

一股气浪,加上拥挤着的几个工人,老董一下被推倒了,他头一缩,一把揪住披在肩上的棉袄衣领,罩住头,爬起来朝公路上没命地跑。

董表正活了下来。

爆炸是怎么炸起来的、发生了几次,老董当时啥也听不到、啥也记不得了。他逃到公路上,远远看着厂房处火光一片,碎石、炮仗乱飞,腾起股股黑烟,心想,完了完了,肯定有死的了。

跑出来的几个工人,有人被熏得漆黑,头发奓起,身上多处被炸伤。翟老板也跑了出来,他也受了伤。老董无意间一摸,这才发现棉袄、裤子的右侧被炸出几个洞。

同村13人,只跑出来10个,没人看到马玉林、贺媛媛和赵三官他们三个,外地十多名工人,有3个没了踪影。

很快,贺媛媛的男人董二红骑着摩托车来了,他冲了进去。又好一会儿,马玉林的老伴老柳也骑着自行车来了。老柳问老董,见我家人没?

老董不忍心说出“死”这个字,只说,你到那边去找找看。

罹难者再次“坐”上班车

有辆面包车开来,下来几个人,捡起遗体残骸,兜进一块塑料布里。老柳还没缓过神来,嗫嚅着问:这是做啥?要往哪儿拉?有人说,这辆面包车就是早上来接村民的那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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