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有关“魏则西”事件持续发酵，政府有关部门积极应对，媒体对肿瘤免疫治疗质疑者有之，否定者有之，业内也有专业人士从专业的角度进行了阐述，各种信息将肿瘤免疫治疗推上了舆论的焦点。为此，我会特就有关问题咨询了相关专家，现阐述如下：

肿瘤免疫治疗是发达国家淘汰的技术吗？

肿瘤的免疫治疗主要包括过继性细胞治疗、肿瘤疫苗治疗、免疫调节治疗（如近来备受关注的免疫检查点阻断抗体）、分子靶向治疗等。其中，免疫检查点的发现是肿瘤免疫治疗发展史上一个重要的里程碑。免疫检查点是一系列对免疫反应进行负性调节的因子，包括CTLA-4、PD-1、PD-L1等，在生理情况下它们可以防止正常组织受到免疫伤害，但肿瘤也可以利用免疫检查点来逃避免疫系统的攻击。自2011年能够阻断CTLA-4的单克隆抗体ipilimumab获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批准以来，肿瘤免疫治疗领域就进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基于ipilimumab在提高恶性黑色素瘤患者的总生存上取得的巨大成功，2011年《自然》杂志宣告：“肿瘤免疫治疗的时代已经来临”。2012年12月20日出版的《科学》杂志将肿瘤免疫治疗列入2013年最值得关注的六大科学领域。继而，免疫检查点CTLA-4和PD-1的单克隆抗体以及嵌合抗原受体基因修饰T细胞（CAR-T）过继治疗在临床接连获得成功，显示了肿瘤免疫治疗的巨大潜力。2013年12月20日出版的《科学》杂志将肿瘤免疫治疗列为本年度十大科学突破之首。2014年12月19日出版的《科学》杂志则再次将肿瘤的联合免疫治疗列为2015年值得关注的四大科学领域之一，并特别强调了免疫疗法之间或免疫疗法与其它疗法的联合应用。

2016年到现在仅过去大约三分之一，美国FDA已经向多种肿瘤免疫治疗授予突破性疗法认定，这包括Adaptimmune公司的NY-ESO 亲和力增强型 T 细胞疗法、阿斯利康的人源化的PD-L1抗体Durvalumab、默沙东的PD-1抗体pembrolizumab、百时美施贵宝的PD-1抗体nivolumab等。这已经是pembrolizumab获得的第四个突破性疗法认定，它曾治好了美国前总统卡特脑部的恶性黑色素瘤，这次获批的适应症是复发性或难治性典型霍奇金淋巴瘤。由此可见，肿瘤免疫治疗非但不是发达国家淘汰的技术，反而是发展非常迅速、非常具有潜力的领域。

各种肿瘤免疫细胞作用图

如何客观看待免疫疗法的作用？

成功的肿瘤免疫治疗策略有三个不可忽略的要素：第一，要找到合适的肿瘤免疫治疗靶点；第二，要打破肿瘤的免疫抑制机制；第三，成功诱导、扩增具有抗肿瘤能力的免疫细胞。这三者是相辅相成的一体。目前肿瘤免疫治疗领域所取得的临床成功主要来自于免疫检查点抗体和CAR-T。免疫检查点抗体针对肿瘤的免疫抑制，而CAR-T的临床研究靶点集中在CD19，用以治疗白血病和淋巴瘤等，这还远远没有达到肿瘤免疫治疗的理想状态。

值得注意的是，大量研究表明，不同类型的肿瘤免疫治疗，甚至相同类型免疫治疗的不同形式（例如不同的免疫检查点阻断抗体），都可能具有不同的临床效果。一些药物，如PD-1和PD-L1免疫检查点阻断抗体，治疗反应率较高，但延长无进展生存期的能力较差；而CTLA-4免疫检查点阻断抗体治疗反应率较低，但对有反应的患者却能够较好地延长其生存。免疫治疗药物之间的联合应用，乃至免疫治疗与常规的手术、放化疗之间的联合应用有望取得更好的疗效，这是当前肿瘤免疫治疗研究的重要方向。

PD-1和PD-L1的健康机制

总的来讲，肿瘤免疫治疗具有极大的潜力，甚至有望为肿瘤治疗带来一场革新。我们必须认识到，该领域也还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但我们相信免疫治疗在恶性肿瘤的综合治疗中将发挥重大的作用。

我国免疫治疗急需解决的问题

当前，我国肿瘤免疫治疗领域存在整体研发能力参差不齐、相关标准体系不完善、质量体系不健全、成果转化率低等问题。对于免疫治疗，我们要认识其优势和局限，以及规范性治疗在获得满意疗效中的关键意义。免疫治疗是一个有明确循证医学证据的可靠的抗肿瘤治疗手段，并不是过时的疗法，但需针对适应症开展规范治疗。除临床上规范治疗外，还应当加强行业监管力度、制定严格的质控标准、建立严格的准入制度、规范临床试验与应用，确保我国免疫治疗事业健康有序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