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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智慧，这类词语在你心目中大抵是形容那些与众不同的优秀人物的；当然，你也没有必要太过灰心，在生物学意义上，我们所有人实际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享用这些词汇；再宽泛一些，我们可以说黑猩猩、乌鸦、章鱼什么的也很聪明，毕竟它们表现出了让我们惊讶的某种能力。

所有这些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它们都有着发达或比较发达的大脑，可以思考、计算利弊和风险，对人类来说，这个大脑更是可以理解超乎想象的东西，思考生命、宇宙及所有的一切。然而，有一种生物，没有大脑，甚至只是一种单细胞的原生生物，科学家们也把聪明一词安在了它的头上，啊不，它没有头，应该说安在了它的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这种生物就是多头绒泡菌（ Physarum polycephalum），又名黏菌，是一种粘液霉菌，栖息在阴凉，潮湿的地方，比如腐烂的叶子和原木上——等等，你说这种聪明的生物竟然是一种霉菌，有没有搞错啊？

没有搞错！黏菌实际是一种真核微生物，介于动物和真菌之间。它没有大脑，只有一个多核细胞，通常呈黄色，并以真菌孢子、细菌、其他微生物或有机物碎块为食。在食物充足的情况下，它可以像变形虫一样四处爬行，细胞核不断分裂，形成重几百克，覆盖面积达1平方米的生物体，最重的甚至达到了几十公斤。

多头绒泡“君”之所以被科学家们认为聪明，是因为它在寻找食物的爬行过程中，会根据不规则的食物源，“科学”地计算，以最短的路径高效地找到食物；并且科学家们将食物放在迷宫里的时候，它还会伸出数百卷须，按照量子力学对历史求和的思想，遍历所有可能的路径，直到找到食物，然后再缩回所有进入死胡同的卷须！

你可能会说，这好像看不出来有多聪明吧，就是到处撒网，广泛捕鱼嘛。问题是日本的科学家们曾将它放到以东京为模型的塑料板上，然后在主要交通节点放上食物，这货居然很快就用卷须把食物连接起来，形成了一个四通八达的营养输送网络，吃得津津有味。科学家们然后把东京的铁路交通网络拿来和它一对照，我勒个天！竟然有着惊人的相似性，而且它还创建了更多的线路，比无数人类最优秀的工程师设计的铁路网络更具弹性，设置更优！

消息传出，全世界科学家都一片哗然，很快西班牙高速公路网、美国高速公路网、非洲公路网等被拿来做实验，结果你大抵也猜到了，黏菌建的吃饭网不但主干线差不多，还额外增加了很多备份线路以容错，防备食物输送线路被中断吃不到饭的情况发生。

此后对黏菌的研究还表明，它可以记住时间——科学家每隔30、60、90分钟分别降低温度和湿度，黏菌因为更喜欢炎热潮湿的环境，就会放慢扩散的速度；然而科学家们停止调整温度和湿度后，它依然会按30、60、90分钟的时间间隔放慢速度。当科学家们放入不同的食物时，所有黏菌都会找到它最喜欢营养价值最高的食物享用。

黏菌的计算能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一些科学家甚至打算用它来制造生物计算设备。不过我觉得黏菌最大的用处实际是进行规划城市，一些燕麦片和必要的实验器材，几天之内就能出来一个最优化的城市交通设计方案，还有什么比它更神奇更有效率的呢。

一个没有大脑和神经系统的底层生物，其“聪明才智”究竟是通过何种机制形成的呢？未来或许会有更多的故事发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