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第36期:KK木版年画女侠,看见人们对生活的向往
认识KK,是因为佛山趁早读书会在佛山图书馆的女性领导力论坛,她是分享嘉宾里朴素又灵动的一枚“复古”的女侠。KK真实名字叫刘钟萍,作为佛山木版年画的第四代传承人,她投身非遗文化的研究和创新探索之中。
日常喜欢穿着素雅的长旗袍亚麻裙子,散落的不经折腾卷烫的黑色直长发,笑起来像以前宫廷里手艺工坊里的掌事姑娘,淡定且自信。我参加过她的年画工作坊,请过“财神”。这种体验感特别的有趣。
后续关注她的朋友圈,一如既往的精进:每天花费时间背单词,跑步,形成日常的习惯。这种自律的方式不会走进我的生活,即使是我一直念叨着今年又有一些学习考试的计划。而KK说,小的习惯还是得培养起来,这样会让一个人的情绪稳定,至少背了单词,锻炼了身体,一整天的开始多了很多愉悦和满足感,然后再开始一整天的安排,就来得没有那么负担。
相比起大家打卡上班的自律,做手艺人的日复一日的工作,是没有自上而下的传达,这样的“自由”给了自己很大的独立性和个体感受,但是往往也会增加自己的自律难度,自己安排、填补时间,创造价值,养活自己,把手艺做好。
手艺是相通的,从心智层面到技术层面,都会经历这三个阶段:学——学会——出师。KK的日常工作是画画,写文案,工作坊,创作,交流等等。用她的话来说,正在做着自己开心的事情,并且能够用这个事情养活自己。放大来说,这又是一件又关乎佛山,中国文化的事情,这样想来是很值得的。
至今,KK接触年画这门手艺长达5年,原本的她是学旅游管理专业的学生,特别喜欢表达,她能够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应对自如,获得不错的市场待遇。而她喜欢传统文化是众人皆知的,所以有什么这方面的信息,朋友们都会想到她,木版年画就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走进了她的世界。别人看到佛山木版年画百年老店的工作招募就推荐给了KK,当时她还是作为讲解员进去,属于“专业对口”。
当时冯师傅的铺面还有很多师兄师姐,他们都在做不同的手艺,而KK是作为讲解员和协助印画,因为各种原因,师兄师姐们都有各自的人生目标,选择相继离开,剩下KK一个人。当时师傅也忙不过来,她就一边帮忙,一边学习。
“很多事情都不是一步到位,顺其自然地就走到了某个结点。”KK回忆说,有个机会进行评比,她就被评比为佛山木版年画第四代传承人。这个名头的到来,来自KK在传承文化上有所作为,做了该做的事,并且还达成一定的社会影响力;二来师从冯炳棠——佛山唯一一位掌握木版年画全套工序的老艺术家,冯氏百年老店在雕版,印制,工笔,开相,描金无所不能。在这样有着非常明确的传承脉络里,自然而然地KK名正言顺确认了自己一生为之奔赴的事业。
我问KK,“你说喜欢这样日复一日的文化研究和创新发展,心中是怎样看待木版年画和自己的关系?"
KK直接就说,“首先蛮喜欢,并且还能养活我自己蛮有成就感。另外是我的作品被大家需要,大家愿意把对生活美好的向往寄托在这个作品里,当他们愿望达成还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我,这在我看来,给我带来了很多正向的美好,促成我跟人沟通的方式,我就非常开心!”
“做手艺人,其实是一个涵养自己的过程,不是消耗自己的过程,一直做是一路增值的。时间自由,创作自由,何况我退休了也不用再找一个手艺消遣时光,哈哈哈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情怀,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只是做普通的自己,过得很自洽才是真正的追求,这样来得实际。我就喜欢走路上下班,然后下班回到家里和爸妈一起吃饭,不用考虑一日三餐吃什么,这样的小日子,是我的真实诉求。我有自主表达情绪的自由,有些工作谈不拢还有选择性地放弃,不必违背自己的心和节奏。”
“我还可以写写东西,每年有游学计划,我特别幸运能够因此去很多高校交流学习。我常常觉得是自己的运气好,实际上我觉着自己懒,不够努力,脾气不好,但是大家对我很宽容。”
前些日子KK又去了清华大学参加非遗交流活动。在这些年里,她开始对前辈大咖的建议有一些新的理解。“很多时候自己的步伐节奏很重要,即使是特别厉害的前辈,也是用自己的经验分享自己的观点,也是有局限和片面的,很多建议可以听,但是一定要保持住自己的想法,对照自己一生的计划,看这个事情是否对自己的目标有所助力。毕竟没有一件事情是十全十美,也没有一个伟人的话语能够普世适用。”
看过其他城市和各种文化的KK,特别喜欢在地文化,有很深的城市归属感。她喜欢佛山的文化氛围。“我对自己的城市很喜欢,不管它怎样就喜欢。没有一个城市都好,选择它并且深爱它。”
KK融入佛山这个城市,居住也十分舒服,去广州和其他地方都很方便。看到喜欢的展览也会去看,兼容并蓄。平日里和周边的小伙伴聚会也赴约,还有很多机构活动邀请她开分享会,做工作坊,她也精心准备。
和大伙聚会在一块时,聊到喜欢的话题KK就插几句话,不感兴趣的就自个坐一旁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家都习惯了这样随性的KK,她更喜欢讨好自己。正如她在非遗传承发展这件事情上,她说,也不过于太期待别人会对自己有深度的帮助,大家不阻止她就好。即使在这行干到现在5年了,依然有人在质疑她的坚持。但她也有自己生活的诉求,也在尽力做好。
“在授课工作坊分享的过程中,你最看重什么?”
KK很直接地表明,“我是自然认定人们天生有能力去获得他们想在工作坊上的收获。”
“只要大家在这个场域里体验开心,整体是对的,作品做好了,课的质量就会有它应该有的状态。小朋友、成年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想法创作,我只是一些辅导和带来这个表达方式。”
“我也不太想对别人有更高的期待值。”
“其实年画,传统里就是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人们表达生活的愿景是多元方式的,而我仅仅提供给他们多一个选项,就是木版年画。他们其他的事情同样也可以用一首歌、一幅画、一首诗来表达。社会很多元,年画也不应该也不能苛刻被要求什么都做到。好比大家在新年的时候能够想到它就很好了。”
当然比如请一个考神,大家常年都还是有这个需要的,比如期末、公务员、考研等等,大家还是可以考虑来体验。再来请姻缘的,新时代就是说桃花运,就特别受欢迎,KK也结合年轻人的互动方式来开启木版年画的新体验。像请财神就更加有趣,大家都想经济好点,生活质量提高。所以年画的使命跟社会生活,文化需求是紧扣的。“虽然在传承的过程中,年画脱节太久,但是当你想关注的时候,还有人在,有人守着就好了。我也没有觉得自己能够带木版年画做得多么辉煌。”
因为KK是曾经佛山趁早读书会的会长,所以我想问她一个相对来说比较矛盾的事情:“你身上也流淌着“趁早”精神,你怎么理解传统文化里的“慢”和趁早时代的“快”。”
KK说,“趁早的核心是:人的时间有限,做什么事情尽快去做。其实不是表面的追求快速成就。其实很多事情有很多方法论,精神内核都一脉相承。而手艺的挑战更大,自律性就摆在那里,需要完成,没有人去要求你的时候更要有信念感。而手艺这个事情快不得,要做出什么突破是很漫长的。但是我在一步一步做着,及时挑战着自己喜欢的、要去做的事情。”
做成一件事情很慢,大家的期待很高。其实心理比技术的压力更大。技术上其实有明确的分工,画师,刻板师傅,印刷这,手绘上色等等,都要学习,学习之余你还要养活自己。但是KK并不把焦虑当作要拿来考虑的事情,就好比自己不会故意问自己今天开心吗一样。丧的时候那就丧吧,不必要放大来看。“实际上看我多积极,就有多丧,挺符合能量守恒定律。哈哈!”
我说让KK给大家来一些新年祝福吧。她非常实际地说:
“希望大家多收红包、心想的都可以实现。”
“那你会许什么愿?”
“我其实不怎么许愿,我一般都会制定成计划步骤。但是我会说出来,希望大神看到助我一臂之力。好比我说想要去联合国演讲,说了两年了,身边的人都知道,大概是平凡生活有一个cool的梦想,能够让自己在前进的路上多几个盼头。”
KK说努力学习英语也是为了保养自己的能力,让大家觉得她的努力实际上也是在给别人信心和信任。“保持学习的状态,不进步起码不退步。然后当我实现我的想法,想象周围也会为我一片狂欢。现在只要我做的事情往国际性前进一点,大家都在替我开心。”
30岁的KK开始调侃自己“老了”,面对事情更加宠辱不惊,接下来5月,她获得资格参与清华的一个游学交流项目前往意大利,KK说要努力存钱,希望日程顺利。
除了在佛山禅城老铺里存有作品,KK的年画作品在佛山先行书店,广州方所有售,如果喜欢,欢迎购买拎回家。当然你还可以加她的微信,线上购买。
2020年对话终于更新了,接下来的对话会在不同的领域里找到一些闪光者们,去呈现我和他们之间的对话。依然欢迎你们找我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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